来源:哔哩哔哩 时间:2023-04-05 13:13:12
来自一个梦的磁场共鸣。
静静不害怕(一)
我在黑暗里蜷缩,攥着胳膊的手指微微发白,是他在拥抱我,楔入骨血,嵌进灵魂。
(资料图)
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他们说的只有真实的玫瑰才真的美丽令人沉醉,就算被扎的鲜血淋漓也比塑料假花更加动人。
可是,我仅爱他永恒。
1
清明雨很大,孤儿院里安静得很,阿姨早早下班回了家。
小树林里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压住身量最小的那个,任由前面最高的孩子扇打,肆意的笑惊起不少避雨的鸟。
领头那个是吴昱,清洁工阿姨的亲儿子,小小年纪膘肥体壮。
挨打那个是我,刚刚被捡回孤儿院,身材瘦弱头发枯黄。
“安静,你不疼吗?快哭啊!要不要再抓一只小猫给你看?”吴昱欠揍地戳戳我的脸,被我狠咬一口,嗞哇乱叫地在小弟帮助下踹我一脚。
他们闹得开心,只是想看我哭,想看我的眼睛。
我那只流泪时会变得极浅,对小孩子来说很可怕,也很新奇的淡蓝色眼睛。
现成的小怪物,会跑会跳会恐惧的崭新玩具。
你或许想不到,我也没想到,十年以后同学聚会上再见时,吴昱端着酒笑当年的无知,试图哥俩好一样揽我又放下,豪迈潇洒地说一声声不过,不过是天生虹膜异色,不过是一时好奇,不过是一个玩笑。
其实,不过年纪小,见识少。
新鲜的东西总是得人青睐,开始是好奇,后来是取乐。
那时人太多,也越来越多,我打不过。
不禁想到了那个一脸和善的院长大叔,是他捡我进来的。
真想跟他说你还是给我扔外面吧,在外面跟野狗抢食我都没这么惨。
木棍打在肩膀,疼痛最终还是牵扯出几滴生理性眼泪。
一阵惊呼中,头发被人猛得拽紧,头皮撕裂的疼。
他们满意了。
储物间门关的猛,巨大的锈块和我一起摔在泥里,额头伤口上的血同所剩无几的意识在水泊里洇开。
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到了我的猫。、
他叫不怕。
被小叔扔出家门的那些日子,只有一直蹲在我家墙头睡觉的不怕陪我,暖暖的一团。
开始的时候是给我抓鱼吃,后来见我总卡刺,就带我跟野狗打架占地盘。
笑话,你出去打听打听,这条道上谁不知道我雪里拖枪……的小弟。
后来不怕引着我到孤儿院门口撞上了正要出门的院长,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猫。
可是因为我,被堵到小树林,打死了。
不怕咽气的时候,满是鲜血的眼眶还在直勾勾盯我,那里原本装着一双极勾人的蓝眼睛。
我大哥临走还给了我一整个还在冒气的肉包。
猪肉茴香的,有点咸。
头顶漏下来的水打眼角,伤口歃得生疼。
一整夜,无意识的哽咽隐在雨声欢笑里,没人听见。
“静静,别怕……”
隐约听到人叫我,纯白的影子,个子很高,头发很长,几乎拖到地上,声音也好熟悉,但是想不起来,记不清,眼皮重的很。
挣扎了很久,被铁链撞门的声音惊了一激灵,终于清醒,耳边的呼唤戛然而止。
有点可惜。
下意识挣挣胳膊,竟然没有被绑起来,身上累的要命,还有点恍惚。
我摸索着想缩到角落里,被脚边的东西冰了一下。
是把刀。
上个月起这间房子总会莫名其妙冒出一些东西,纱布,消炎药,还有冒气的肉包,前天醒来的时候手边是一束开得正好的纯白绣球花,可惜沾了血和泥。
难道是那个长头发?
“咯吱———”
我正想着,吴阿姨推门熟练地抹干净我的脸,嘴里絮絮叨叨,“顾院长今天回来正找你啦,哦哟哟怎么办的啦,真是不让我省心,一天才挣几个子儿……”
每次来捡我回去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。
吴阿姨是镇上来的清洁工,领头打我那个大个子吴昱的亲妈。抱着我到餐厅的时候已经不早了,院长正和老师阿姨们一起发这次带回来的小蛋糕。
“顾院长,找到静静了!”
“静静,叔叔给你带……头怎么了?”顾院长连忙伸手接过我,也许是太着急,拇指按得我纱布都渗了血。
“还不是……”
“孩子皮在树林里玩儿这不就摔了?没事儿!”吴阿姨伸手要点点我的额头,半路转了方向,只能亲昵地揉揉我还泛着红肿的脸。
经常给我打菜的食堂阿姨被打断很不爽一脸忿忿,奈何被其他几个阿姨拦着也没能再说什么。
最后还是那句老话说,喜三爱四嫌五六,七厌八惹九臭肉,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啦。
院长沉默半晌头,扯出笑递给我一个小蛋糕,“静静,对不起。”
我摇摇头扯出大大一个笑,伸手接了乖乖坐到一边,给大人们腾地方。
那天以后我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被接到了镇上读书。
大概是挨了院长教训,之后很多天都没有看见吴昱他们一伙人,后来见到了也是躲着我走,好像我有多吓人一样。
嗯?
为什么?
2
我在一个雨夜醒来。
睁眼的时候躺在血泊里。
“啊,吓死我了。”
毫无起浮的声音配上极哑的嗓竟然有些耳熟。
怀里一只没了眼睛的死猫,和我这具身体一样,浑身是伤。
我是一只魂,世间游荡多年,忘了归处,忘了来路,只记得满地浸在血水里的纯白天竺葵。
尽管不记得之前的样子,我也知道比这具身体大很多。
真的有点挤。
但是难得契合,我这样的身体,总归还是少一些。
“是叫,静静吗?”
空地上的水泊映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。
嘶,这小孩儿,真惨呐。
还没等我完全适应,空荡破败的屋子里响起了交响曲。
久违的饥饿。
门外一声巨响,接着是小孩的吵嚷,笑得没心没肺但让人不爽。
听到略显慌乱的铁链声,我扶着墙躲到角落。
这群小孩,是这具身体的朋友吗?
他们找的辛苦,我正想出去,情况好像不太对。
那个大个儿小胖子踹飞了我的猫。
怀里的猫。
“你不是说在这里?人呢?”大个子揪着打头的那个瘦猴凶巴巴。
“我记得是在这儿,你看那只死猫还在。”瘦猴委屈巴巴。
“明天院长回来,你说怎么办?”大个子喊得大声吓呆众人,不知道谁在角落里冒出一句“还不是你打的头。”
彻底吵成一团,没几句就打起来了。
混乱中,我也知道了一些让人很不爽的事情。
这具躯体住起来本就不是很合身,还被弄坏了。
我很不爽。
那就让他们吃个教训吧,也算是住在这里的报酬。
闷雷炸得人心慌,锈迹斑斑的铁链溅起闷响,一道闪电劈下,屋里亮堂堂。
随手扔了捞来防身的小玩意儿,觉得头有些晕。
唉,年纪大了。
埋了老猫回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。
头越来越晕,还抽抽的疼。
啊,我真的活了。
又是一道闪电,我望着窗影中一抹云水蓝,攥紧了手里的花。
静静,别怕,以后都不用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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